《心之皙》上

❏ 𝚗𝚘𝚝𝚒𝚌𝚎
❏ 𝚗𝚘𝚝𝚒𝚌𝚎

⁃ 以下故事勿上升真人
⁃ 虐文 𝚆𝚎𝚒×𝚉𝚑𝚎 
⁃ 全文瑋瑋視角
⁃ 2.6𝚔
⁃ 下集請至小霍那邊觀看!

不喜勿入 ㋛

✒ 以下正文

₀₀
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

在時光的洪流中
我們好像總是在遇見、錯過、落下、拾起中反覆

但這次,能夠讓我去找你嗎?

₀₁

暖色的陽光灑落,帶著玻璃窗反射的繽紛,舖展在了純白的床單上

細碎的光影從樹梢間溜了出來,照在少年純淨的臉龐,星塵燦燦的眼眸此刻正閉著,細密的睫毛輕顫,如同羽化的蝴蝶正在輕輕陣翅

聽著耳中傳來的音樂,他望向窗外看著在自己面前快速掠過的景色,一晃一晃的,恍惚間好像駛進了那年如夢境般,夏天的午後

一段無法抹滅的浪漫童話
一個美好的足以佔據自己一生的人

₀₂

回想起那段不堪的日子,因為體弱多病的關係,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,住院對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

這反覆無常的日常,讓他格外討厭醫院裡的一切,特別是苦澀的讓人眼睛發酸的藥,和令他每次都痛的尖叫的針,是糾纏著他,甩不開的夢魘

「沒事的,吃了很快就會好啦!」
「乖乖的,如果上天看到你是這麼乖的孩子,一定很快很快就會讓你痊癒的」
「好好休息,你還很年輕,很快就會恢復」

一字一句的期待與鼓勵,不知道從何時起卻成為了無數把利刃刺向自己,因為他知道人們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空談,自己仍舊逃不出這純白的牢籠

有時候他真的好厭惡自己,特別是讓人失望的時候,好幾個夜他都能聽到父母在房外相擁著哭泣的聲音,每每早晨看著母親浮腫的眼神都讓他心疼不已

每天,他就像是活在深海的魚,陰暗而憂傷,習慣被黑暗矇蔽了雙眼的他,早已忘記了何為陽光

「讓我直接消失會不會比較好呢?」
這天,瑋瑋一如既往的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發呆,含糊的從嘴裡叨唸出了這句話

「什麼啊,年輕人講這話也太喪氣了」
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,讓他差點嚇得跳起

反觀來者的從容,正因看到他驚嚇的反應而笑的開懷

「你、你是誰啊?」看著面前正嘲笑自己糗態的人,他有些惱怒的忿聲回到

「啊,對了我還沒見過和你說句話呢」
「你好,我是新來的實習醫生,我叫哲哲,還請多多指教」身穿白袍的他走近瑋瑋所在的窗邊,揚起的笑正好與照進來的陽光重合,明亮的光影和溫暖撞進了他微瞇的笑眼,琥珀色的瞳孔裡堆滿了足以讓自己沉醉的光景

“從那時開始,一道光撞進了我的生命”

₀₃

「早,今天狀況如何?」同樣掛著那張好看的笑臉,哲哲緩緩的朝著瑋瑋的床邊走近

「普通」瑋瑋沒有回頭,直直盯著窗外的天空,語氣沒有任何情緒

「你很討厭我?」

突如其來的質問讓那道纖瘦的背影僵硬了幾分,瑋瑋的眼神有些飄移,一瞬間愣了神

「沒有……」
「我只是討厭這裡」片刻,他諾諾的開口,眼神深沉似海,有著止不住的駭浪正在沖刷著內心的高牆

「那也算是討厭我吧?」他苦笑著開口,雙眼中柔情似水,帶著明顯的疼惜
「……」
「對不起,沒辦法讓你離開這裡」

「唔……」纖瘦的身影輕顫,淚水自眼角開始滑落,啜泣聲讓呼吸開始變得混亂,此刻他心中的牆被這輕柔的一句話瞬間擊潰

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如此溫柔的一句話,不是希望他做什麼,也不是單方面的賦予他期望,而是單純的,想讓他過的更好

他沒有對他的懦弱感到失望,而是對他道歉,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道歉

這是比單純的告白還要更讓人動容的話語

₀₄

自此之後,他好似在這枯竭的生活中找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綠洲,依他而生

「嘿,你來啦!」少年爽朗的笑顏如水,清透的讓人怯步,不願讓他沾染到任何俗世的塵埃,比如自己

「今天好像很有精神?」哲哲燦笑著回應,內心卻滿是混沌,他知道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情愫,卻也知道其中的顧慮

他知道他終究要離開,蝴蝶的美不能被蛹囚禁,他必定要飛去更遠的地方,在更廣闊的世界裡展現

而他能做的,就是在這段時間好好的照料他,直至啟程,幾百次的,他告訴過自己,卻在看見男孩的笑顏時感到揪心,但是,不,他不能把如此美好的他做成標本,就這樣釘在自己錯落的人生裡

“在我離開之前,讓我愛你”

₀₅

日復一日,他們從天空聊到了海,從日月聊到星河,從生活聊到未來,他們給予彼此的太多,讓離開顯得意外沉重

記得那天下著雨,瑋瑋一如既往的起床,正坐在窗邊等著那如陽的笑顏,想著和他聊更多的故事,更多的自己,天真的認為他的世界能夠只有彼此

直到時間一點點過去,卻始終見不到他的身影,之後的好幾天,他就像消失在這世界一樣,沒了消息

「媽……之前那位醫生呢?」他感到喉嚨有些梗澀,生硬的開口,想要知道原因,為什麼一語不發的離去,留自己在這裡

「他……有給我一封信,但是看著你的樣子,媽媽怕你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,對身體不好,所以……」
「給我」不容置喙的語氣,是他自己也沒想到的,對於一人的感情竟能如此熱切的渴望

₀₆

給我最親愛的少年:

早,今天狀況如何? 我想應該很糟吧?
沒有我的日子是不是讓你有些不習慣?
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,對於彼此的感情我也並非一無所知,不是想逃避
只是我認為這應該讓你來決定,請容許我在你感到生氣前看完我的解釋和想法

我知道你最渴望的一直都是有天能夠離開這座別人設置好的保護傘,自己出去闖蕩,所以當我載著你所羨煞的光景出現在你的面前時,你因此被我吸引

但現在的你是如此的清亮透徹,我不希望你把第一眼看到的就當作你的所有,因為這世界有太多太多的美好奇景,我賦予你的甚至不及那一毫

在你好好的走出去看遍世界之前,這份你給我的特別會成為枷鎖,這不會是我願意看到的

所以,在確定之前,再等等吧
若是那遙遠的未來之後,你在看遍了我們所聊的日月星辰、天高海闊,還是想來找我,那我會一直等你,只是怕你對於我的平凡失望而已

若你還想來找我
數年後,我們在醫院前的公車亭相見吧
希望這是我現在對你最後的承諾
也是在未來最初的約定
我是多麼想見你,多麼想把你帶進我的未來
我的愛,你是我唯一的未來

很抱歉我終究不能成為帶著你逃離險惡之地的白馬王子,但我願做在未來永遠伴在你左右的騎士

如果你選擇了我
我會用畢生的溫暖來愛你

₀₇

在往後的日子裡,瑋瑋沒有掉過一滴淚,因為他在看完了那封信後就知道,對方已經把所有隱喻的真心放在那些文字中

他想說的從來都不是逃避,是盼望

早晨、午間、夜晚,待在醫院數不清的日子裡他仍然望著窗外,可是在那天之後,他盼的不再是外面的花香鳥語,而是遠方等著他的伊人

“總覺得說永遠太遠,但好像只要有你在身邊,我就能夠盼到明天”

𝑇𝐵𝐶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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